那眼神并不陌生,显然知道她是廖菡枝,再一次确认的,却是她伍雀磬的身份。
    “都过去了……”
    她拭他颈间的汗。
    马含光用力将人搂住:“我梦见你不见了……”
    她说:“放心吧,以后只会有好梦。”
    然而哄他入睡,很快地,旧梦重温。
    却是痛不欲生。
    伍雀磬决不会拿它当一件小事,这时她便想起了那位因她大喜被免除禁闭的崔祭司。
    这二位都是相见无言的主,伍雀磬难得放下忌讳,拿马含光的症状去向对方请教。
    崔祭司挣扎一二,便将她所知和盘托出。
    哪怕这之后,那人视她,除了陌路与提防之外终将再无其他。
    伍雀磬也终于明白为何马含光日日进补却仍是气色不佳,她以为的耳鬓厮磨、重温鸳梦,于那人而言只是催命。
    可马含光即便知道也不去言明,接纳,包容,放纵,唯独不去拒绝。
    除了剧痛之外,伍雀磬唯感到的就是震怒。
    哪有人为了一晌贪欢而放弃那日后的长长久久的?
    伍雀磬想不通,当日甚至未知会对方,就似当初单方面提起婚约,如今同样以一句话便将自己的婚期押后,没有期限。
    武王峰上因此迎来另一批访客:“哈哈哈,马护法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难得宫主肯委身下嫁,你要体贴包容才是,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,怎么能惹女人家伤心如此失格?”
    马含光自然懂,这回廖宫主真生气了,悔婚的事很快传遍云滇,无人不知。
    当晚,马护法便被关在了侧殿外,连门都没进。
    第二日大早,马含光端着他煲得精细的白粥,陪着笑脸步入侧殿门槛。
    伍雀磬未起身,躺在床上,双眼张着。
    马含光眼见于此还愣了愣,问:“醒得这样早?”
    “失眠。”
    对方回了冷冷二字。
    马含光将粥搁了,床前坐下,招呼也不打,俯身便将自己的额头贴往了伍雀磬头上。
    “说了让你别碰我——”
    伍雀磬想将那压来自己身上的重量推开,却听对方幽幽开口,声近蛊惑:“还好,不烫。”
    那口中溢出微带馨香的气息喷在她面上,鼻息间吐纳流动,薄而柔软的嘴唇微微开阖,因着说话若有似无擦过她的唇畔。
    伍雀磬只觉整颗心都被勾得浮躁,皱紧眉,哑声问:“什么味道?”
    马含光声调沉缓:“怕白粥口味清淡,添了些月桂调味,该是粥味,喜欢么?”
    最后三字,他已非用声音说出,而是轻喟一般撩人的热气,又轻又烫,擦过伍雀磬皮肤,烫得她骨头都要发酥。
    镇定!
    镇定——她猛一握拳遽然坐直,若非马含光闪避快,非得与她脑门撞个正。
    “我警告你!”
    伍雀磬伸出食指,却连自己都觉得那指头软趴趴的没些威胁的力度,吸气,镇定,“我警告你马含光,不准勾引我!
    还有,我在跟你生气,还没完,不许动手动脚!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那人低低应,眸中笑意温存,手脚半点都没闲着,揽她肩头,先将睡乱的长发慢慢拨顺整理。
    伍雀磬方欲发威,他便已起身:“我不碰你,你自己过来,先漱口吃粥。”
    又回头,“看,我站着不动,过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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