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四郎的管家,大抵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。

自然一并处置,不让走脱。

他瞧出陆恒恶意,见陆恒不让他走,怀里一摸,便摸出一把枪,死死盯着陆恒,扣下了扳机。

陆恒横掌挡在面前,五指一扣,将子弹抓在手中,反手一掷,那管家还没来得及开!

否则你杀了我便是。”

陆恒道:“你说。”

这陈鲁,是鹅城官场之中,唯一一个清白之人。

他是鹅城本地人,家中原是小地主。

因着遭了灾荒,家境破败。

他苦读诗书,后来考上了进士。

但他这个人太直,太白,以至于不容于清廷官场,最后被发配回来。

先是做了鹅城的县丞,得罪了县令,被县令施手段贬了一级,他在鹅城做了十年的官,经历了四任县令,每一任县令贬他一次,竟至于堂堂一个进士,做的却是刀笔吏的活儿。

陆恒让官吏互相揭发,陈鲁竟清白到没有一个人揭发他。

他干干净净,实在没有可揭发的地方。

这样的人,别的都不说,就这品行,那是顶天的清白!

这种人,无疑值得敬佩。

陈鲁道:“这其一,鹅城的军政要务,你须得不能干涉。”

陆恒闻言笑道:“你便把鹅城给我干涉,我也懒得干涉。”

他此来,又不是为了夺取鹅城做土霸王。

他是为了抗洋税,是为了出一口恶气。

陈鲁点点头:“好。

第二,我若施政,激进之下,必触犯地方利益。

你不能放着不管!”

陆恒哈哈大笑:“你既不让我管,又要让我管。

这是把我当刀子使啊。”

陈鲁毫不犹豫道:“不错!”

陆恒指着他,直笑:“敢这么明目张胆利用我的,至今只你一个!

好,我认了!”

陈鲁也笑了起来:“这最后嘛,若朝廷派来新的县令,除非真是个好人能人,否则我必不让他!”

陆恒奇道:“你这么说来,倒不曾是个忠于清廷的。”

陈鲁不屑道:“清廷,蛮夷也。

我读四书五经,习先贤微言大义,经历半生,如今已将清廷看透。

这黑暗的朝廷,早晚崩塌了了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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