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因那小厮的暴毙而闹得聂景迟短暂终止了调查,但只稍歇停了几日,聂景迟便又联合起秦英,二人在宫墙内外配合暗查起来。
    他已经不再过多奢求经由此事,以让聂景琛豺狼之心曝光于天下,但沈副相毕竟当年曾好生劝诫培养过他,所谓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”
    ,念着他对他的教养恩情,他聂景迟也该好好为沈蕴山的人生落一个细致却并不完满的结局。
    哪怕并不能被真真切切地记进史官笔下,至少,真相还在他们心里。
    御史台。
    聂景琛那边一时无法下手,沈余娇便决意绕个圈子,先设法将王左丞拉下马来,再做进一步打算。
    她昔年在琼玉楼,曾在与聂景琛相会时偶然见过王左丞其人。
    她粗一瞧他大腹便便、面带油光而眉毛粗浓的模样,便知此人城府颇深。
    且王左丞善奉承,又极贪银财,他能坐上左丞之位、稍压沈蕴山一头,便是因为他能说漂亮话。
    沈余娇在御史台溜达了一圈,没瞧见梁佑之,却恰好遇上了下朝归来的傅大人。
    她见傅琼英满面愁容,便上前问道:“傅大人缘何心事重重?”
    “哎哟,原来是鲁王妃娘娘。”
    傅琼英显然未注意她的到来,抬眼后先是一愣,而后便面带歉意笑着,“娘娘怎会忽然来御史台啊?”
    “我来找梁侍御。”
    “噢,”
    傅琼英捋着胡子想了想,“现下梁侍御想是还在狱中探望他父亲,鲁王妃娘娘若是没有急事,可以先在书房稍作等候。”
    沈余娇莞尔:“无碍,我下午再来也是可以的。
    倒是傅大人,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    傅琼英抬手以袖掩面轻咳了两声,低了声道:“娘娘且随臣来。”
    她跟着他来到书房,傅琼英往外望了两眼,而后掩上门扉。
    “怎么?”
    沈余娇微蹙了蹙眉。
    他在她对面落座,为她斟了一杯热茶:“今日上朝,王左丞已经有意在调整朝中人员了。
    看来王左丞是接了太子殿下的安排,要将拥护鲁王殿下的大臣们送出京城,”
    傅琼英叹了口气,“说是……要他们提前致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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