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的声音,谢遥眼底划过一抹沉思,看来山脚下的情况,不容乐观,将雨笠往下一拉,避开吹在脸上的风雨,心中按捺不住着急。
    按这样的趋势下去,要不了多久,这就座不高的山头恐怕也会被淹。
    打在身上的雨滴没有那么疼,谢遥抬起雨笠望向天空,倾盆大雨化为一条条细线,老天爷终于歇了会儿,没有淋不死打也要打死的样子。
    趁此机会,几人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疲乏,加快脚步上山,在半个时辰后,终于离山顶不远。
    周富贵看着一步之遥的山顶,不解问她,“怎么不继续走,这山顶就在眼前了。”
    谢遥一手托在旁边的石头上,回他,“人站在山顶上,要是遇到雷雨天气,会被雷劈。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周富贵拉着翠娘往后退了几步。
    谢遥看向崔蘅,“你怎么样?”
    一路托举着周富贵夫妇上山,他身上还有伤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    周富贵也是一脸紧张,“好好汉,你身上的伤?”
    “别把我想得那么虚弱,你媳妇做的茶饭好,加上调息一整夜,现下无碍。”
    崔蘅神色淡然,全然不把自己身上的伤当回事。
    谢遥无语翻了个白眼,周富贵也是想到益州城外,崔蘅虚弱的样子。
    在后面制作简易小船时,一下没让他动手。
    “小哥,水真的会漫上来吗?”
    周富贵看着手里的木板,没等谢遥张口,他自己又自说自话,“要是真漫上来,还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”
    谢遥神情淡淡,倒是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思,现在她自己和平安的命也不知能不能在洪水滔天下保住命,哪有心思去考虑山脚下的村民能活多少。
    去担心,去考虑又能怎么样?她能帮他们逃离这场灾难吗?
    不能!
    多思无义,只能不想。
    翠娘抬头‘呸’了一声,起身叉腰对着周富贵就是一顿教训,“你被雨浇傻了?现在咱们能不能安然躲过还不一定。”
    “你倒好还在这儿悲天悯人起来了?你是王侯还是将相?归你管么?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!”
    周福贵讪讪低头,加快手里的动作,小声嘀咕,“我这不是随口一说么。”
    翠娘眼睛刚要立起来,周富贵连忙说道,“我明白,我明白。”
    谢遥听到翠娘的话,手下捆木板的动作一顿,嘴角扬起淡淡笑意。
    崔蘅被禁止动手,谢遥三人很快将两艘小船打做好,用厚厚的麻绳将两船固定好。
    动作如此之快还得亏周富贵的灵巧,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。
    “哎,益州城怎么也算南地了,即使不靠海,那也离得不远,城中有不少这种打做船体的地方,我干过,自然懂得。”
    说着,他看着了眼船体上的木板,挠了挠头,“就是这木板咱们用山间散落的树木制成,也不知被砍放在地上过了多久,恐怕遇上水撑不了多久。”
    谢遥也知道,沉吟片刻道,“路上有遇上水桶之类的东西,能取则取,万一不行,也能有个浮在水面的东西撑着咱们。”
    周富贵夫妇点头,到了现在蓑衣雨笠已经完全挡不住雨,两人浑身被浇得湿透。
    谢遥从挎包里拿出两枚药丸递给他们,“这是防治风寒的药,你们先服下,做个预防。”
    等他们吃下,又给了崔蘅一颗,这还是在陶大花后院茅草屋时,用剩下的药草制成。
    也算是派上用场。
    将小船绑在一旁的树上,谢遥又和周富贵简单支起一个窝棚。
    众人刚躲进去,外面‘轰’的一声巨响炸破天际,淅淅沥沥的雨水转眼又成了滂沱大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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