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真正信过神佛,却生出了跪在观音像前,虔诚祈求的冲动,
    “柳儿…到我身边来…”
    他将她揽进怀,拥着,脸埋进她肩窝,大手摸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,向神佛祈祷,期盼会一个小小的姑娘再次踢他的手心,
    他的声音瓮声瓮气,是隐忍着的,“又回到从前了…我们终于又回到从前了…”
    回到从前,就再也不可以分开。
    “我们不回府了。”
    沈渊道,
    没头没尾的,酒酿一头雾水,
    那人笑道,“就把这里改成个小宅子,一直住到去寺庙祈福如何?”
    他不想回去面对府里的那人,更是要看紧了地牢里关着的那个。
    …
    财大气粗的好处就是,即便想一出是一出,都会有人忙前忙后地把事情办好,
    二人从街市回来的时候屋子就已经被布置成该有的样子了,
    进门就是扇山水屏风,
    穿过前厅,撩开珠链,左手边是书房,右手边是卧房,就是个缩小的紫竹苑,
    酒酿把一篮子好东西倒桌上,又是小风车,又是小老虎的,林林总总十几样,都是给孩子买的。
    她给小玩具分类放好,那人单膝跪地上点炭盆,点完了炭盆点熏香,趁着夕阳还没结束的时候又赶紧把灯台都给亮上,
    都是些下人做的事,他做得怡然自乐,
    两人各忙各的,时不时会说上几句话,就和相伴已久的夫妻一样,
    如果神佛真的会回应他的祈愿,那么他定要愿,求这一刻可以无限延长,再延长,
    直到新年伊始,他们在院中点燃全盛京最绚烂的烟花,互道一声新年好,再回到卧房的小窗边,相互依偎,看黑夜里绽放的一朵朵绚烂。
    …
    “新年是什么时候啊。”
    酒酿问,
    厨房里,她拿着把小扇子用力摇着,坐小凳子上给灶膛扇风,
    火力一阵阵的,扇的她额上都出了汗,
    就听那人声音从灶台另一边传来,“快了,还有三个月。”
    过了会儿,加了句,“明天就要去寺庙祈福了,路上冷,得多穿些。”
    起锅了,酱香排骨香味四溢,最后一道菜出锅,布置碗筷,落座,用膳,聊些市井趣闻,最后收拾,
    结束后相伴上楼,沐浴更衣,下几盘棋,熄灯上床。
    日子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,除了男人袖口偶尔出现的血印子之外。
    又一个普通的日升,
    一辆圆顶马车停在屋外,一身银裘的少女步伐轻快,在夫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,
    男人回头看了眼挂着“镖局”
    二字的小楼,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,里面关着的人在一天前断了气,
    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已,无足轻重,
    目光穿过马车描金的车壁,里面也坐着与他相伴十年的女人,
    是该做个了断了,割断他和柳儿的过往,割得干干净净,从此相互只有彼此。
    车窗啪的被推开,里面探出个笑眯眯的脸,“哥哥,怎么不上来!”
    瞬间收起冷厉,他勾唇一笑,眼中满是温柔,提起衣摆大步跨进了马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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