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子紧张地交出一卷放在布袋中的长针,“官爷,这些东西等会儿就要用。”
    侍卫们将长针一一仔细探查过,点头,“放予我等手中,你若要用,我等再交予你。”
    中年男子不敢反驳,连声道:“是。”
    待搜查完他们之后,田福生便带着他们前去内殿,语气中的疲惫和焦躁掩盖不住,“圣上已昏迷大半个月,太医院的众位御医什么办法都用过了,可还是无可奈何。”
    田福生擦擦泪,压低声音道:“莫说是你们觉得不对了,我也觉得不对。
    可宫中规矩森严,有些话不能乱说,有些事不能乱做。
    即便咱们再着急,也不能去碰这些个东西。”
    王先生故意迟疑道:“那小人……”
    和亲王在一旁肃颜敛容,他的目光直直看向前方,长久颓废于污泥之中的将军终于显出了几分征战沙场时的坚毅神色,“我担着。”
    王先生哑然。
    田福生道:“这是小的同和亲王您一同允了的事,自然是小的和您一起担着。”
    王先生心中道,原来是他们私下里做出的决定,那些大臣们想必还不知道。
    这就更好了。
    终于,他们步入了内殿,远远就见龙床上躺了一个瘦弱的人。
    王先生不敢多看,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倒是被田福生请了上去,看看圣上这模样是否是被人魇着了的缘故。
    中年男子正了正头上的发带,又整了整袖口,才谨慎地来到了龙床边上。
    周围的侍卫们紧盯着他不放,王先生也屏气凝神。
    中年男子拱手道:“小人要看一看圣上的双眼。”
    薛远站在一旁,满脸的胡子拉碴,他死死盯着这个人,眼睛不眨一下,沙哑道:“看吧。”
    中年男子只以为他是个高官,不敢拖延,伸手就朝着圣上眼皮上摸去。
    他的两指之间夹了枚银光闪现的细针,这细针直对准头上的死穴位置,一旦插入,大恒皇帝必死无疑。
    他们的大业将成了!
    殿外,百官对峙,剑拔弩张。
    枢密使赵大人面无神情,冷硬道:“敢问王大人心中所想监国之人为谁?”
    百官静默,唯独竖起耳朵里,不敢放过一句。
    王太尉不再年轻了,他既怕死,又怕晚节不保。
    当年圣上反腐,他正是因为自己的这“两怕”
    ,才慌张地将半辈子所贪污的钱财东贴西补地还了回去。
    圣上放了他一马,他心中庆幸。
    但被提醒后才知,他庆幸的早了。
    以当今皇帝这个脾性,他真的会放过他们这些大蛀虫吗?
    王太尉想了许多,甚至想到了先前二女婿被查贪污一事。
    他的二女婿正是前任的太府卿,被降职之后前来同他哭诉,那时王太尉还痛斥了他一顿,现在想想,王太尉只觉得浑身寒意升起,觉得这是圣上要对付他的苗头了。
    “那些鸡蛋和其他宫中所需物品,我不过是沿着之前的账本一一记过,怎么圣上就非要查我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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