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主动拎起酒壶,给赵都安斟满,笑道:
    “赵使君在京城,亦是闻名遐迩。
    久闻不如一见,我等又同朝为官,之前吃了使君的梨子,理应回请。”
    虚伪……赵都安摇头道:
    “闻名遐迩……不如说臭名远扬恰当,我可听说,翰林院里不少文人可是恨死了我,大骂国贼。
    韩学士就不怕,与我走得近了,脏了名声?”
    这位自幼家贫,节衣缩食苦读,那年大雪封山,因无米下锅,曾将一碗冰凉的粥用树枝分成三份,吃了三天,并因此改名,取了单名一个“粥”
    字。
    并因目睹灾年饿殍遍地,立志令天下人日日有白粥果腹的状元郎。
    文名远播,诗文一绝的翰林编修,被当今士林认为,胸中气度,隐有宰辅之才的第一才子,气度如春风。
    丝毫没有因这番过于直白的话而失态,反而一派君子风度,说道:
    “韩某既已入馆,又哪里还在乎什么名声?”
    赵都安咀嚼这句话,视线落在这位雅号半山的栋梁之材脸上。
    韩粥不躲不避,眼神澄澈中带着些许自嘲。
    分明是文弱书生模样,却偏偏隐隐透出一股硬朗锋芒来。
    赵都安听懂了这话的含义,于是稍稍对这位异界版王安石提起了一丝兴趣。
    坦白讲,赵都安前世读史,对文人是情感是复杂的。
    一方面,这些古代的高知阶层的确是支撑社会运转的重要支柱,其中亦走出太多青史留名的人物。
    而另一方面,其两耳不闻窗外事,不接地气的作风,以及对名声近乎变态的渴求,又着实令人生厌。
    这世上,如何才能令名声毫无瑕疵?
    很简单,不做事就可以了。
    只要袖手清谈,指点江山,专心去批判他人,好名声自然手到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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