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浩当日并未想他这么多,偏是他这种聪明之人,会将事情想得复杂,再来自圆。
    眼见菜地也浇完,他迤迤然回到了庄上。
    水月山庄的规矩,总是上午干活,下午修炼。
    谢籍装着不经意踱到柴房门口。
    大牛正抡着斧头劈柴,青筋虬结的小臂随着动作隆起,木屑纷扬里露出半截泛白的靛蓝衣袖——这衣裳还是去年木棉悄悄补了半月的。
    “二师伯,”
    谢籍倚着门框嗑瓜子,“你这斧子使得,比师奶用杀猪刀捅屁眼还利落。”
    大牛抹了把汗,只对他一个憨笑,并不言语。
    “二师伯,六师叔讲她喜欢你,问你愿不愿意?”
    谢籍开门见山,单刀直入。
    什么旁敲侧击,那是宽慰木棉的话罢了。
    谢籍这厮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,说得云山雾罩,含而不露的风雅诗词,大牛师伯怕是听不分明。
    他向来拿捏极准,笃定大牛会答应。
    大牛的斧头"
    哐当"
    砸在木墩上,震得谢籍瓜子壳都簌簌往下掉。
    这老实人挠着后脑勺,嘴角咧得能塞进俩拳头:“愿意,愿意。”
    “就等你这句话。”
    谢籍胸脯挺得老高,“我这就去给师奶讲。”
    “巧妹子,你讲我那好徒儿救助过一对母子?帮他们在符阳城安了家?”
    大娘和苏巧闲聊,苏巧便又将当年和洪浩一起出游的经历当做谈资。
    “对啊。”
    苏巧笑道:“你这好徒儿,那时候对使银子这一块,始终不开窍,不知道银子的妙处,可以省时省心。”
    大娘点点头,“他出游时我曾给他讲过。
    不过他自小穷苦惯了,可能一时还不曾想明白……那这对母子,过后可去瞧过?”
    苏巧摇摇头,“也说得空便去瞧瞧,一晃多年,却始终未去。”
    “巧妹子,这么长时间又无事情,你何不去瞧瞧?”
    大娘沉吟道:“都讲救人救到底……你们当时既然安顿了那对母子,也该看看眼下是否还安好。”
    苏巧点头称是,“大姐你说得有理,贤侄一年半载还回不来,我去瞧瞧也是应该。”
    大娘长叹一声,“哎,我那好徒儿也不知现在怎样了。
    我前些日还梦到唐绾,按日子该已经投胎了吧……”
    苏巧知大娘心中又在难过,便道:“大姐,你搬来此处,这许多年也没有出门走走,要不我们一起去符阳城逛逛,也当出去透透气。”
    大娘迟疑道:“我走了,这庄子就更冷清了,还是就在这里守着。
    哎,红糖在就好了,有他一个,这庄上便多出许多的生气和热闹。”
    苏巧劝慰:“我们又不是一去不回,不过是出门几天,短游一回。
    他们这些小辈就守不住庄子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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