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玉僵了僵,声线有几分低哑:“奴貌丑,怕惊吓了公主。”
    他总是这样,季嫣平时总不喜摆出公主的架子,但此时无端有些生气,她抿了抿唇,气闷道:“我的话,你不听了么?”
    “还是不管用了……”
    “奴不敢。”
    殷玉手背上微微有淡青色的脉络凸显,不得不将头抬起来,露出了全脸。
    他皮肤很白,唇似朱砂,五官生得阴柔美丽,一双微微上挑的瑞凤眼,眉描得细长,本该是一张极美的脸,然而右半张脸,从眉骨往下,直到微挺的鼻梁,有一大片暗红色胎记,覆盖住了整只右眼,乍一看有几分骇人,但细看起来,并不丑,像一瓣被放大了数倍的艳丽桃花。
    季嫣神色微滞。
    少年微抿的唇却于此时颤了起来,声音沙哑:“奴有罪,让公主受惊了。”
    季嫣不由拧紧了眉,她目光落在殷玉的脸上,没有言语,只抬起了衣袖下的手。
    少女柔软白皙的手指轻轻碰了两下殷玉面上的胎记,道:“不丑。”
    殷玉一怔。
    “很漂亮。”
    她声音温柔似水,一双娇媚的桃花眸里倒映着殷玉怔愣的面庞。
    殷玉张了张唇,眸中不由漾开了盈盈水色。
    季嫣继续道:“以后没有旁人在,都不用跪我。”
    她说完便垂下了眸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腿上的猫。
    少年嗫嚅着双唇:“是,公主。”
    …
    季嫣在寝宫休养了一个月,她不想见人,期间便无人打扰。
    休养已有月余,才陆陆续续有人探望。
    季嫣还是不想见,大部分都拒之门外,但长久下去似乎不是办法。
    是日,殷玉对她说:“太傅差人来问公主,何时可以回去上课,公主已经落下了将近两个月的功课。”
    季嫣闻言微愣,“我也要去读书么?”
    殷玉解释:“先帝定下的规矩,公主与皇子一样,需得一道听太傅讲学。”
    季嫣沉思片刻,抿起唇:“一定要去么?”
    “公主若是不想去,可以向太傅告假,但日后落下的功课,还需一一补齐。”
    季嫣虽失忆了,也懂得积少成多的道理,待到那时候再去补,只会更不堪重负。
    她妥协:“那帮我告知太傅,我明日就去听课。”
    …
    去上课的。”
    “只是罚抄么?”
    殷玉顿了顿,迟疑道:“太傅有一枚戒尺,若是功课完成得不好,会被打一下手心。”
    季嫣闻言,手指尖忍不住向下弯曲,抿紧了唇:“所以……我以前经常被太傅打手心么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季嫣瞬间就感觉不太好了。
    太傅打人会很疼吗?
    她才大病初愈,或许太傅会对她手下留情,不至于那么严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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