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静的厉害,仿佛空气在这一刻被猛地紧缩凝固, 而后又在一瞬间“砰——”
    的炸裂!
    萧慕延与柳阔均站了起来。
    而萧慕延还要多想一层——按道理来说柳淑淑是君他是臣, 现在这种情况……他是不是要下跪行礼?!
    许是他的神色太过明显, 柳淑淑和气道:“事急从权, 那些凡夫俗礼都免了吧。”
    说的格外善解人意。
    “多谢郡主。”
    一向四平八稳的萧慕延突然有点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, 这一声谢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, 听起来格外别扭。
    柳阔见着心里大乐——叫你一个劲儿的探究王嗣下落吧, 该啊!
    萧慕延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落在柳淑淑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——这家伙演技也太好了吧。
    不是早就猜到她的身份了吗?还能装的这么像?
    殊不知萧慕延是真惊到了。
    猜到一回事,可当那人亲口证实又是一回事, 更别提眼前这个人……
    萧慕延现在颇有几分心虚。
    ——自他知道老鲁王还有子嗣存于世时, 利用之心就一直大于忠君之心。
    继柳阔之后,萧慕延也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个东西!
    他一直想要利用的人, 竟然是如此信任自己的人,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多的柳淑淑。
    这一个多月是他萧慕延人生的最低点,无权无势,一身伤痛,心志不坚, 左右摇摆……
    最落魄不过,最狼狈不过。
    全被柳淑淑遇到了。
    然而即便见过如此糟糕的他, 她现在还是愿意信任他。
    萧慕延微微垂头,直到此刻他才明白, 柳阔是对的, 这场争斗原本与柳淑淑没有任何关系, 是他为了一己私欲步步紧逼, 这才让柳淑淑不得已暴露了身份。
    “淑淑。”
    柳阔看不过去,直接将柳淑淑带到身后,自己站在她与萧慕延中间,“你难道忘了鲁王对你的嘱托?如今鲁国的王上是你的堂兄弟,他不会坐看鲁国败落。
    这等收缩防线,也不过是丞相马安国的一面之词,王宫里还有其他臣子,他们会据理力争,你不必为此操心。”
    柳淑淑却道:“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
    南方尚有天堑阻隔,或能苟延残喘。
    偌大北地十之有七已在赛罕之手,父王让我安生活着,可我活着又能去哪里?”
    “南方。”
    萧慕延只觉此刻这一幕颇为眼熟,不由自主的说道,“柳兄可以护送郡主去南方,您刚才也说那里有天堑阻隔,赛罕又不善水战,那里是安全的。”
    “我柳淑淑,皇室宗亲。
    我的父亲,是驰骋北方坚守国土的英雄,我的兄长为了皇室荣誉与百姓安康战死沙场。
    我不留在这里,又要去哪里?还是说,萧将军认为鲁王的子嗣是一个逃兵吗?去南边?我去到哪里又能做什么?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