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冕穿着一袭大红的官袍,有些出神地望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。
    “蒋阁老,请随咱家来。”
    “麦公公,陛下召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?”
    蒋冕状若无意地提了一句,麦福回以一笑。
    “蒋阁老身兼朝廷重任,如今陛下相照定是喜事临门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”
    蒋冕整齐的胡须,轻笑道:“承麦公公吉言。”
    脸上虽有笑意,但蒋冕的心中却变得越发谨慎了。
    江南盐税牵涉重大,他手里攥着的可是千百人的性命。
    “陛下!”
    蒋冕拱手一礼,朱厚熜闻言微微抬手。
    “赐座。”
    “臣多谢陛下”
    蒋冕将官服下摆一掀,稳稳当当坐在了小长随搬来的太师椅上。
    “朕召蒋爱卿,正是为了商讨盐税案的相关事宜。”
    朱厚熜开门见山的言道,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蒋冕身上。
    蒋冕双眼一眯,知道该来的总是躲不了。
    “陛下要臣怎么做?”
    朱厚熜一振龙袍,沉声吐出了两字。
    “诛贼!”
    此刻,蒋冕挺直的背不免有几分颤抖。
    “诛灭叛贼?”
    他试探性的问道,语气中却隐约有些迟疑。
    查案和诛贼二者不可同日而语,陛下这是要下狠手啊。
    将贪污盐税定义为叛乱,那江南的河道里可流的都是猩红的血了。
    “国之蠹虫,与叛贼何异?”
    朱厚熜沉声道:“蒋爱卿此去,当以杀止,杀出盛世的根基来!”
    “陛下!”
    蒋冕眉毛紧锁,劝谏道:“杀人实非良策,这人心一散可就难聚了呀。”
    朱厚熜不怒反笑,“恶人畏威不记善,只有手中利剑才能荡平奸凶。”
   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蒋冕,短短几字就让对方怒从心起。
    “江南产盐之地,普通百姓竟连一口盐都吃不起了。”
    “朕的大明,因盐而死的百姓不下千人,你说谁能饶他们的罪过!”
    “荒谬!”
    “这些人的眼里还有国朝律法,还有陛下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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